有宽有窄更精彩 柯招平 图

宽与窄是一对反义词，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和谐相处。在具象的世界里，有马路宽阔，田埂狭窄；有大海浩瀚，小河涓涓；有天地宽广，草木微微。宽有宽的气势，窄有窄的精巧。在文学作品里，柳宗元写“舟行若穷，忽而无际”；陶渊明记“初极狭，才通人。复行数十步，豁然开朗”；陆游也有“山重水复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所以宽窄也可以是一种思想，反映的是对立统一之美，就像中国画里的布局，开合有度，主宾争让，疏密有致，攲正相依，这都是宽窄的延伸，中国画将宽窄的具象和抽象完美相融。

而我们每个人，都会在人生路上邂逅自己的宽窄。在我的不惑之年，也遇见了困惑：无法突破工作中出现的新难题。我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，却困在思维的窄巷道。我想，路是一直伸向远方的，那就一直走。于是我申请到基层工作，开始另一种尝试。一切从零开始，给自己的心留出了一片宽阔空间。基层市场熙熙攘攘，却生动鲜活；基层内务具体繁琐，却引发思考；新的同事和领导，他们或朴实稳重，或睿智通透，都给予我不一样的感受与启发。我不再感受到逼仄压抑，思路渐渐打开，活力重新启动。

面对思路的“窄”，我选择的是另辟蹊径，通过道路上的宽来拓展心胸，也许我们可以通过直接“把握心灵”来面对人生宽窄。最近在看《活出最乐观的自己》这本书，作者赛利格曼说：“乐观的解释风格可以阻止习得性无助，而悲观的解释风格可以散播习得性无助。你在遇到挫折或者暂时的失败时，你的解释方式将决定你会变得多无助或多斗志昂扬。我认为你的解释方式其实反映出你的心态。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词，是‘Yes’或‘No’。”

乐观或悲观，“Yes”或“No”，还有诸如得失、顺逆、多少，都可以叫作宽窄。有宽有窄是人生常态，而看宽看窄是我们的心态。

悲观消极是所谓“窄”，常常是我们避之不及的，但它往往不期而至，它是一种习得性无助。积极乐观，是所谓“宽”，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孜孜以求的最佳状态，然而做起来并非易事。赛利格曼博士也提到，乐观不只是学着对自己说肯定的话，它是一种思考方式，要学习如何在失败的情境中改变具有破坏性的想法。它需要方法，需要技巧，需要我们直面困境，不断修炼内心。

修炼的途径之一，是拓宽我们的见识与格局。浅短的见识，不高的格局，让人们过分地重视自我，很有可能使人陷入极端个人主义的泥淖。而高明的见识往往蕴含着集体主义的精神，它的光芒，会辐射到每一个人，照亮那些灰暗的心。“如果我们有超越自我、比较高远、比较宏大的信仰时，个人的失败就会显得微不足道。”集体与个人，对应着大我与小我，也是一对宽与窄。

曾经看过心理学家贺岭峰教授的一段视频，一个出生于高知家庭的14岁男孩，拥有高质量的物质生活，然而他几乎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，近乎麻木，唯独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一件事是：每个周末去咖啡馆做两个小时义工。教授最后总结道，你若要一个人活得有意义，就得让他跟这个世界建立链接。小男孩之所以如此冷漠，因为他在小我的窄空间里啃噬着自己，当他做了义工，让自我与大世界的宽广有了链接，生命便呈现了它本来的意义。

个人的短见会在集体的力量中消融，个人的价值也会在集体中升华，个人与集体并无冲突，它们相互促进，彼此成就。博大精深的儒家文化正是以集体主义为根基，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“天无私覆，地无私载，日月无私照”“天行健，君子以自强不息；地势坤，君子以厚德载物”，这些都生动地体现了儒家集体主义的思想光辉，也指引着我们合理处理个人与集体的关系，去把握这恢宏世界的宽与窄。

集体并非只是个人的总和，就像宇宙并非只是星球的组合一样，还存在物质的引力、能量的转换，集体与个人之间也存在着无形的链接，这些都是宽窄之间所孕育出来的美。具象世界的宽窄，呈现出对立冲突之美；人生路上的宽窄，激发了心灵韧性之美；精神境界的宽窄，碰撞出大爱智慧之美。

（作者单位：安徽淮南市局<公司>）

编辑：陈慧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