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王雨婷 制图
“后来奔忙,后来失望,后来他乡即故乡……”最近开始循环播放起了这首民谣歌曲——《一如年少模样》,初听时只觉旋律动人,里面的歌词未解其意,直到后来自己离开家乡在异乡工作,才逐渐领悟歌中深意。
未踏出象牙塔的人们,对于未来总怀揣着憧憬和期待。大学毕业后,身为“小镇做题家”的我,有幸通过统一招考来到了我现在工作的地方——“神农福地”——湖南株洲市炎陵县。这里出行方便,去县城任何地方皆可步行到达。这里的街道不多,几条不算宽广的马路交错穿行。相比于大城市,这里很少堵车,哪怕是在上下班高峰期。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,环境宜人。
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时间是饱经风霜的长者,他捋着花白的长胡须,面带智者的微笑,朝着人们走来,并不因人们的害怕而放缓它的步伐。
来到小城已经三年有余了。近来天气颇不稳定,大部分时间都浸泡在水汽升腾的雨天里,南方的阴雨天照例还是来了,小雨、阵雨、暴雨,你追我赶,像是一定要分个高低似的。中午用完餐后,我捧了杯茶,站在走廊,朝楼下望去,马路上的人来来往往。最近的雨下得格外殷勤,地面低洼处积了一滩水,裙裾飞舞的女孩子们一手高举着伞,一手小心捏着裙摆,脚尖轻轻试探,确认能安全通过后,才放心地落脚。雨天是极易引发人思绪的,愉快的、烦闷的、慵懒的……全都如丝线般缠绵在一起,剪不断,理还乱。
手里的茶温渐渐散了,比起刚开始冲泡出来,温热的茶水更好送入口中。小县城的日子就像是茶壶里放凉了一阵的温水,不疾不徐地摇曳着曼妙的身姿,温温热热。流光溢彩的街道,门庭若市的商场,车轮碾过的马路,都如流星般一闪而过,留下瞬间的悸动,发散出悠长的余光。再度忆起,恣意的年华褪色成枯黄的落叶,只剩空空,空空留我的身影在驻足。
时钟在这座小城拨慢了节奏,为忙碌着的人们留下一处灵魂的栖居之所,一刻不停的脚步得以小憩片刻,疲惫而沉重的心灵暂时有了皈依。
清晨,初升的太阳划破厚厚的云层,抛出几条金色的光柱。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买菜声,挑着菜的奶奶早早占好了位置,争相向来往的行人夸耀自己种的菜更绿色健康。挎着篮子的婶子在摊位前精挑细选,有时还会跟卖家说说笑笑,好不热闹。小城便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伸伸懒腰,松松筋骨,振奋起了精神。
单位离住的地方不过步行10分钟的路程,摘一缕阳光,携一卷微风,一天的工作在紧锣密鼓中推进。当夕阳一寸一寸沉入山的怀抱时,当晚霞渐渐出现给天空染上了浪漫的颜色时,我正收拾好东西,关了灯和电脑,锁上办公室的门便出去了。街道两旁的一盏盏灯,红的,黄的,或隐或亮,衬得夜幕时分的小县城多了些许娇羞秀丽之美。一个人漫步在街头,看看小城的夜景,穿过十字路口,走到桥边,桥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,小而安静,仿佛整个节奏都慢了下来。桥上一对彼此搀扶的老夫妻慢慢走着,爷爷小心把奶奶护在身体内侧,自己走在靠马路的一边,有时未曾发觉走到靠马路中心位置,后面的车主也不鸣笛,只是放慢了速度,静静等着。此情此景,我不由得想起了木心的《从前慢》。有时我会思考,也常和朋友探讨爱情的本质到底是什么,年少时对爱情尚一知半解,也许爱情曾在我身上短暂停留,可当我恍然回神,却又像跟我开了个玩笑,挥袖而去。书中不乏对爱情的描写,是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”的痴缠,还是“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”的默契,抑或是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的动情,爱情被勾勒出各种具象,令人神往。而此时此刻此景,爱情就像一本摊开的书,给予了我答案。
桥横跨在小河之上,河水缓缓流动着,一如小城的节奏。路边的人家亮起了灯,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在我耳边作响,油翻炒菜的香味四溢,直勾勾地涌入我的鼻腔,幸福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来。
我加快了步伐,朝着住的地方走去。月色朦胧间,房间里透着淡黄色的灯光,为静谧的夜晚涂抹上一层温馨的底色。不用想,肯定是室友在等着我回来。谁道“月是故乡明”?却道是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。
(作者单位:湖南株洲市炎陵县局<分公司>)
编辑:陈慧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