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侯兴存 /山昆公司 供图
老兵档案:
侯兴存,党员,1929年出生,1945年参加革命,1947年参与土地改革工作,1951年进入太原卷烟厂(今山西昆明烟草有限责任公司)工作,先后任车间副主任、生产调度室主任等职,1990年离休。
山西盂县清城镇清城村,一座普通的北方村落,承载着我刻骨铭心的记忆。1929年,我在这里出生,幼年亲历日寇屠刀下的山河破碎,16岁扛枪投身抗战。跟党走,成为我一辈子的信仰。
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,日本侵略者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,对山西展开了疯狂的军事进攻。日寇的铁蹄踏破清城村的宁静,他们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,乡亲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,养的鸡、羊、牛等全被他们洗劫一空。大家为躲避扫荡逃进深山,未及逃离者惨遭屠戮。1940年,日寇对盂县长池以北的抗日根据地展开“见人就杀,见房就烧”的大扫荡,所到村庄20多个,处处生灵涂炭。母亲与祖母在贫病交加中含恨离世,3岁的妹妹因无人照料而夭折。
为求生计,父亲将我送至县城一家澡堂当童工。那时候盂县是日寇侵占太原的据点,来洗澡的有很多是日本鬼子。一次给日本兵搓澡时,我暗藏恨意,故意用尽力气搓得鬼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,也因此换来了一记耳光。老板慌忙赔笑解围,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,仇恨与不屈深埋心底。
1941年至1942年,日寇在山西持续开展“治安强化运动”,清城村沦为“准治安区”。鉴于无数次“扫荡”失败,日寇决定在其占领区和抗日根据地的交错地带挖封锁沟、筑封锁墙,并沿着这些沟墙遍筑碉堡,妄图利用“蚕食”政策困死抗日军民。
13岁时,我加入抗日儿童团,以稚嫩肩膀扛起站岗放哨的重任。我与伙伴们模仿各类动物的叫声、做各种各样的标记迷惑敌人,掩护八路军。
1945年2月,16岁的我正式加入地方武装部队,主要任务是配合前线作战,在后方干扰日寇,巩固抗日根据地。地雷、手榴弹、铺盖卷成了我贴身的“伙伴”,两三个月不脱衣睡觉、不解绑腿是常事。当得知日寇要来村里时,就提前在他们要经过的路上埋好地雷。
清城村边上的公路是日寇运输装备的必经之路,我与战友发动群众,冒着被炮楼上日军机枪扫射的危险,趁着夜晚用洋镐、铁锹将约4米宽的路每隔一段就挖一条沟。往往日寇白天刚把路修好,我们就连夜将之损毁。
除此之外,我还与大家努力做伪军的工作,劝他们改过自新,为抗战作贡献。近80年过去了,那场惊心动魄的“里应外合”夺枪行动,我依然记忆犹新——
有一次,我们提前埋伏在日寇的炮楼下,利用他们吃午饭之际,安排事先已被策反的伪军里应外合、统一行动。被策反的伪军在做饭时有意加大剁肉切菜的声音,并尽可能多备酒肉,拖延吃饭时间。我和战友们兵分三路,一路先割断电线,切断敌人的通讯联系;另两路埋伏在文昌山附近的玉米地里,掩护和配合夺取武器的行动。午饭时,楼里的哨兵全部换成了被我方策反的伪军,负责监视敌人行动。楼里的伪军趁机将日寇的枪支捆在一起,带枪越墙跳了出来,冲破铁丝网,冲出山门并拉掉了搭在壕沟上的门板。这一切不巧被一个日本鬼子发现了,他高声呼喊着追了出去,所幸被我方埋伏人员打中胳膊。敌人立刻乱作一团,但因为失去大量武器,龟缩在炮楼内不敢出来。此后,我方将日寇围攻了4天4夜,重创了敌人。
抗战胜利后,我又投身解放战争,1947年因伤返乡。养伤期间,我积极参与土地改革工作,动员群众支援前线。1951年,伤愈后我进入太原卷烟厂工作,从车间副主任到生产调度室主任,一直坚守在卷烟生产一线,直至1990年离休。
我经常给后人讲我的抗战故事,告诉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,要懂得感恩、倍加珍惜。我常说,跟了共产党,这辈子值了!
(通讯员单位:山昆公司)
编辑:刘世强